傍晚的最后一丝霞光被乌云吞尽后，夜色便沉沉地压了下来。没有月亮，也没有星光，天空像一块浸了墨的粗布，密不透风地罩着整个小镇。路灯的光在雾气里散成模糊的光晕，连平日里喧闹的街道，此刻也只剩零星几家店铺亮着灯，门窗紧闭，把沉闷的空气挡在外面。
我站在窗前，望着楼下湿漉漉的柏油路。下午刚下过小雨，路面还积着水，却没映出半点光亮，只像一块深色的玻璃，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。远处的树影歪歪斜斜地立着，枝叶一动不动，连风都像被这夜色困住，没了踪影。偶尔传来几声汽车驶过的鸣笛，声音在空旷的夜里荡开，却很快被厚重的黑暗吸走，留不下一点回响。
屋里的台灯亮着，书页上的字却怎么也看不进去。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，才发现窗上凝了层薄雾。我用指腹轻轻划过，雾水顺着痕迹往下淌，像一道道无声的泪。窗外的夜色依旧沉闷，连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，只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，在寂静里反复敲打着，衬得这夜晚愈发沉重。
